两碗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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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31文/章小兵随笔

五一长假,哪也不能去,便约文友老何在县境内爬爬山,老何笑嘻嘻地婉拒了。就在我有些失落的时候,老何对我说,今年五四,是他结婚30周年的日子,也就是世人常说的"珍珠婚".恰好,他女儿女婿难得在家,便想小范围搞一个小仪式,庆祝庆祝。他热情邀请我说:"人不多,请你也来凑凑热闹。"

恭敬不如从命。五四当天中午,我如约而去。人真的不多,还够不上一桌。说说笑笑之间,老何从事媒体工作的女儿,抱着刚会说话的儿子,不乏调皮地对老何说:"老爸!说说您当年是怎样追求老妈的!您的外孙也想跟您取取经哩!"老何亲昵地看了一眼正在手舞足蹈的外孙,酒未喝,脸就红到脖子上。我也跟着打趣:"老何!说说吧!"与爱人老王默默对视了一下后,老何笑着说:"其实,也就是两碗面的事,具体还是让老王来说吧!"平时不善言辞的老何,便把皮球踢给了爱人老王。老王是老师,平时四十五分钟的课堂,她说得水泼不进。但要当着女儿女婿及友人的面,说起当年的恋爱史,她显得有些放不开。恰好,老何为她提供了话引子,她与老何的爱情的的确确是两碗面促成的。

老王是单亲家庭出身。父母分开后,她就跟着奶奶一起过。当时,还是小王的她在学校教英语,同校教体育的李老师,发疯似地追求她。恰在此时,当过文艺兵的老何从部队复员,就分到学校旁边的粮站工作,他也默默地爱恋上老王。有一个星期天,李老师与老何不约而同地来到老王家。来的都是客,老王的奶奶没有怠慢。当时的农村,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,王奶奶煎了六个黄灿灿的荷包蛋,下了两碗手擀面,洒上葱花、胡椒,分别端到李老师与老何面前说:"小伙子,趁热吃了吧!"李老师端坐在椅上,目不斜视地看着中堂,仿佛没有看到那碗香气扑鼻的面条;老何早上吃得早,又走了十多里的山路,早已饥肠辘辘,捧起这碗面,风卷残云般吃起来,边吃边说:"奶奶!您老这面真好吃!"李老师看到虎吞狼咽的老何,觉得他像八辈子没有吃过东西,眼里充满着不屑,那碗面摆在面前,他连看也未看。王奶奶便对老何说:"既然奶奶下的面好吃,这碗你也给吃了吧!"老何对着奶奶笑了笑,又把那碗面吃了。

事后,王奶奶对孙女说:"娴娴啊!女大众人求,这本是一件好事。奶奶是过来人,我劝你选择小何没有错!"奶奶怕孙女年轻听不懂,干脆就直话直说:"我看小何这孩子实诚,饿了就饿了,吃就吃,不像小李这孩子端着、装着。过日子开门七件事,油盐柴米酱醋茶,哪一件不都是实打实的!"老王听从了奶奶的忠告,选择与老何结了婚,两人就这样恩恩爱爱、相扶相携地走过了30年。当天的纪念仪式上,老何与老王跳起了双人舞,风采不减当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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