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时光自由自在,快乐而难忘。虽然小时候的我们没有花哨的玩具,但大自然的花草树木、鸟兽鱼虫都是我们最好的伙伴。以致多年后读了辛弃疾的《鹧鸪天·博山寺作》中的“一松一竹真朋友,山鸟山花好弟兄”时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。
那时,我们可以肆意的与虫鸟一起玩耍,父母从不责怪。记得有一次,我兴高采烈的带回一种貌似蜻蜓的飞虫,母亲见到后瞬间变了脸色。她说,这种小飞虫叫“豆娘”,是一种值得人类尊敬的飞虫,接着给我讲了“豆娘沉潭”的故事。大致是每次生产时,“豆娘”都会不顾生命安危,将身体沉入潭水,又常因精疲力竭而丢了性命。此后,我便对“豆娘”生了敬畏之心,看到别人捕捉时我也会给他们讲“豆娘”的故事。
生活在自己的轨迹上不急不缓的运行着,立业成家,生儿育女,上有老,下有小的日子让我们焦头烂额,常因此迷失了心性和爱好。不惑之年后,生活慢慢地回到了正轨,不再热衷于繁华和热闹,不在沉湎不着实际的幻想,更多的喜爱在于山水之间。
一个清秋的双休日,应朋友之约去钓鱼,我本意不喜欢钓鱼,总觉得鱼被勾住的时候是痛苦的,但我不能阻止其他人的爱好。他们钓鱼我在河边观赏风景,秋老虎还是很热烈的,忽然我发现有两只豆娘在河边翩翩飞舞,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。刹那间像打翻了五味瓶,往事一一在心头划过。波光潋滟中我看到了母亲语重心肠的表情,看到儿时天真烂漫的笑容,看到那清澈见底的小河,还有那飞舞嬉戏的儿时豆娘。我不由得在真实与幻境中恍惚起来,一刻间深悟庄周梦蝶的意味。渐渐地眼前没有了树木河流,浮游于一片混沌和太虚之中。朋友钓上鱼的惊呼声把我拉回到现实,刚被拉到水面的鱼不断地挣扎弯曲着,鱼的鳞片在阳光下很刺眼,我揉了揉眼睛,那只停留在眼前的豆娘身躯绿莹莹的发着光。
豆娘是一种比较原始的昆虫,属于昆虫纲,蜻蜓目,体态娇小,颜色多变。它们习惯栖息于流水或者静水的溪流、湖泊,喜欢水质干净的流域,休憩时总是把双翅合在后背。它们交配时需要高度配合,需双方身体闭合成“心”状方能完成,后仍连体双飞,直到产卵后才分开,它们把卵产于水中,由于长时间在水中浸泡而精疲力尽,雌性豆娘会在产完卵后静静地死去。豆娘是早起的昆虫,旭日东升,天际刚刚发白之时,它们从睡梦中醒来,抖掉身上晶莹的露水开始展露娇小的身影,当然中午也是他们喜爱的时光。它们是肉食动物,捕捉一些蚊、蝇、蚜虫等害虫,是保护田地的益虫。
美丽的豆娘,轻盈点水,冷艳孤傲,随心所欲飞舞,用斑斓的色彩,旋起生命之舞,在炎炎的苦夏,透露出一份气定神闲的清凉,使这个夏天不再炎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