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炉相对一冬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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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01文/张念龙情感

读屈大均的《题某禅师空生阁》诗:“黄岩瀑布甲庐山,岩上空生阁一间。茅厚不愁冰雪压,围炉相对一冬闲。”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脑海里浮现儿时围炉相对、喝茶下棋嗑瓜子、扯闲聊天烙土豆片的场景。

那个时候,秋收一过,就开始了猫冬生活。天气越来越冷,炉子搭砌了起来,有铁制的,也有砖砌的。铁炉子有铸铁的,也有薄铁皮的。砖砌的上面安了铁炉圈,一圈套一圈,把炉盖围在中间。炉筒子先立在炉子上,在贴近顶棚时,弯成90度,平行地面一节接一节,直插进烟道里。

抽力好的,引起火来容易。抽力不好的,弄得满屋子烟雾缭绕,然后门四敞大开,往外放烟。冷热气对流,上面屋里的一点热气往外冒,下面外边的冷气贴着地面往里冲。不过烧了一会儿,炉筒子里的冷气被顶了过去,不再冒烟了,才把门关上。接着炉子的火烧得旺了起来,热乎气也跟着上来了,再加些柴或煤块,炉子周围也就热了起来。

赶上家里来了人,就把炉盖钩掉,把烧水的壶坐放在炉子上,烧些开水待客。搬两三个方凳子到炉子旁,一个方凳上放茶壶和茶杯,其他的用来坐人。炉子的火烧得很旺,水壶里的水响了,再填上几把柴,两三分钟的工夫就把水攻得开了。水蒸气从水壶盖和水壶嘴处腾腾地冒,水壶嘴被顶得一阵一阵地向上鼓。手上垫个手巾类的东西,把水壶拎下来,然后将水倒在放好茶叶的茶壶中。盖上盖,等上三五分钟,倒在茶杯里,端给客人,一边聊天,一边喝茶。

那时候我们没有薯片薯条,客人们走了,就自己去土窖里掏几个土豆,打掉皮,切成片,放在炉圈或是炉筒子上烙着吃。土豆片烙得也不是很均匀,半生不熟的,有的地方焦煳了,有的地方还没有烙到。把太煳的地方刮掉,然后吃熟了的地方,不熟的地方就扔到猪食桶里。有时找几个小点的土豆,放在炉箅子底下,时不时翻腾几次,差不多时掏出来,磕掉炉灰,扒掉皮,一掰开,黄瓤的水润,白瓤的起沙,趁着热乎劲儿吃,那味道别提有多香了。

现在城里都是集中供暖,即便农村烧暖气,锅炉与以前的炉子也不一样。大街上有烤地瓜的,也不是儿时烤的那个味儿。

炉火成昨,围炉成记,淡淡的伤感,暖暖的回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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