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夷花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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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26文/肖淑萍随笔

惊蛰过后,春天的花事渐渐稠了。先是打头阵的迎春和桃花,接下来就数急性子的辛夷了。

辛夷花有“春脖子快”一说。今年春早,辛夷自然也就搭上了暖春的快车。周末是个晴朗的好天气,便和朋友相约着去看辛夷花。一早,我们的车子就出了县城。经过稻坪桃源沟内的大殿山后,尚显荒芜的山路两边,便有一树一树的辛夷花,从山坡或者崖畔跳将出来。有的紫红、有的雪白、有的浅粉,像豆蔻年华的少女在明媚的春光里嫣然浅笑。只一眼,心便被这隔窗而过、火炬般的花树给燃爆了。此时,用唐朝诗人裴迪“况有辛夷花,色与芙蓉乱”的诗句来比喻,最为适宜眼前辛夷的好颜色了。

如果说裴迪的诗句正好贴切了稻坪大殿山山坡、崖畔这几树辛夷花的色泽的话,那么,当我们的车子驶进一个叫高鞍子的村庄,一株迎面而来、举着硕大无比的紫红色伞盖的辛夷花树,蔚为壮观地出现在蓝天白云下时,我的脑海里突然又跳出了王维的《辛夷乌》:“木末芙蓉花,山中发红萼。涧户寂无人,纷纷开且落。”不过眼前高鞍子的这一株辛夷花树,早已超拔了两位诗人诗中的意境。在这明媚的春光中,虽然还隐藏着疫情的阴霾,但花朵却无声地给了我们信念。仿佛我们的两只手里,左手已被希望握住,右手又被信念牵紧。是的,迎春花开了、桃花开了、辛夷也开了。繁花似锦的美好气象也就离我们不远了。

我和同伴走到这棵树围4.3米,需三人合抱的古树下,静静地站在树下的竹篱旁,把虔诚的目光投向那些有着丝绒质感的花朵上,此时,金色的阳光从蓝丝绸一样的天空流泻而下,撒在花枝上,也照在赏花人的衣衫上。春风轻拂,我们的身心顿时犹如随风起舞的辛夷花,轻盈欢愉起来。我情不自禁地靠近树身,抚摸那历经风雨的树干,把对一棵古树的敬意通过手温,传递给它的年轮。

这棵树在高鞍子人的生活中还有一个真实的感人事迹。在物资匮乏年代,有一年夏天,全村的几十头牛全部得了病。当时牛是全村人春种秋收时的主要依靠,可那时全乡镇只有一个兽医站。村民为了尽快看好牛的病,一边配合镇上的兽医给牛治病,一边按照土方子,从山上采来草药,给牛煮草药水喝。不料五六天过去了,牛的病也不见好。在不得已的情况下,村民忍痛砍下这棵树右面的一股巨枝,因为辛夷的树皮是一味叫“姜朴”的药。把从巨枝上剥下的树皮,放在山泉水中熬成药汁,给这几十头牛灌进了嘴里。很神奇,这几十头牛喝了用辛夷树皮熬的药,慢慢就好了起来。不几天便能和往常一样下地干活了。从此以后,人们对这棵辛夷树的感情越发深厚了,在心里把它当成了“幸运树”。也因为这棵树,这里也成了乡村旅游的黄金村落,这棵藏在高鞍子的千年辛夷树也成了人们踏春赏花的又一个亮点。

我缓步绕着辛夷树走了一圈,繁盛的花朵红云一样笼罩过来。一时间,我觉得我也是一朵辛夷花了,一朵完完全全盛放了的辛夷花,身与心都有了一种地老天荒被庇护的感觉,也有了一种能战胜一切的力量。辛夷,它是一种健康的象征。辛夷开了,紧接着大地上接续而来的花朵,便会和我们一起迎来一个安康的盛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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