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淡人生各有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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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10文/积雪草随笔

年轻时,喜欢辛甘厚味的食物,滋味越浓烈,心情越舒畅;喜欢张扬独特的服饰,颜色越鲜艳,青春越飞扬;喜欢宽敞明亮的屋子,空间越大越欢腾;喜欢高速快捷的代步工具,速度越快觉得

越“嗨”。

年轻时,喜欢轰轰烈烈,张扬不羁,烈火烹油,鲜衣怒马,驰骋人生,唯求人生不负我,爱情不负我,青春不负我。看到年长的人追求饮食清淡,衣着朴素,居住一屋足矣,出行以步代车,觉得人生如此安简实在索然无味。年少的我不能理解,也无法相信他们是快乐的。那时,我常想,我的人生即使不是精彩华章,也不会过得如此平淡无味,柴米油盐,终日被琐事袭扰,却一脸满足。

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,渐渐地,我不再追求饭菜之中豆瓣酱香的点缀和刺激,理解了那些追求安简从容、不与人争、不与己争的人。人到中年之后,渐渐能理解顺其自然与刻意追求之别,虽不是大彻大悟,但说是半醒人生,也不为过。经历了青春的飞扬,经历了爱情的大起大落,经历了事业的峰回路转,经历了人生滩险弯急,渐渐回归本位或者说是原点。食,喜欢原汁原味;衣,喜欢舒适熨帖;住,喜欢安静温暖;行,喜欢从容安好。

让一个二十岁的人去理解四十岁的生活,不只是有难度,简直是不切实际。那天跟朋友讨论这件事情,他说:“若以两年一个代沟计算,我们之间有十个代沟。我故作骇然,十个代沟?说得这么吓人,其实我并不真的害怕,因为看到他,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自己,我不也曾经持这种调调吗?

人生的好多事情都需要去经历,有切肤之痛,方能了悟。人生转了几个弯,方能体悟白水煮菜的那种滋味。菜味虽淡,却真实,还原了食物之本味,还原了生活的真实,而不是被调料熏染出的活色生香。

弘一法师晚年过着清苦的修行生活,清粥,咸菜,白水,看得人心酸,他留下一句名言:“咸有咸的味道,淡也有淡的味道”,经历过歌舞繁华的喧嚣,退回到随遇而安的抱朴,回归到生命的本质,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,但想一想,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。有的人,终其一生,也不曾悟透。

一碗白粥,一碟白水煮菜,你若吃得津津有味,那么恭喜你,体会出人生的真正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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