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口的冬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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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16文/陈仁红随笔

海口的冬天,雨是永远的主角。在这里,一场雨能缠缠绵绵一个冬季,往往从刚入冬就开始迷迷漫漫,直到第二年的初春。

我喜欢海口的冬天,正是因为这里的冬雨有着烟锁重楼的迷蒙,似雾似云又如绢如丝。“天街小雨润如酥,草色遥看近却无。”这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描写长安的诗句,可是放在海口的冬季却是十分的贴切:细雨纤纤,雨丝是那样轻细,那样柔和。微雨滋润着小草,远远望去,草芽青青,极淡极新,而待你走近,反倒失却了那绿意。

海口的冬雨是那么的轻。每到冬天,雨,如千军万马般席卷而来,铺天盖地,不眠不休。夜茫茫,雨霏霏,我常常遁入雨夜,想寻觅那纷纷扬扬的落雨之音,然而,除了漫天阵阵寒意,满城丝丝黏黏,未曾听见过雨落窗台的声音,夜依然是阒然无声。雨在冬夜里不惊不扰,静静地润泽着大地。城市的街灯绰绰约约,朦朦胧胧,在迷离的光影里,海口披着一城烟雨,袅袅婷婷。这是海口冬雨的轻灵之美,宁静!

海口的冬雨是那么的细。我有早起的习惯,在冬日的清晨里推开窗户,雨丝飘飘洒洒,整座城市笼罩着一层轻纱。雨,宛如千丝万缕的银线从天而降,缥缥缈缈。那花瓣,那小草,那树叶,全都裹上了重重叠叠的雨珠,晶莹剔透。晨起锻炼的人,赶早市的人,匆匆上班的人,只见浑身上下落满雨絮。但只要身子稍稍倾斜,那么轻轻一晃,雨珠纷纷滑落,可还没掉到地面,清风拂过,雨珠却早已化入空气,不见了踪影。这是海口冬雨的酥细之美,妩媚!

海口的冬雨是那么的柔。冬雨绵绵,细腻如烟,远处的楼房云遮雾掩。我喜欢走入潇潇雨帘,伸手去接那纤巧的雨丝,可是我根本捕捉不到雨落掌心的感觉。而我的发、我的脸、我的衣衫却早已清亮莹洁。那雨滴宛若跌落凡尘的精灵在抚摸我,似有若无,爽凉丝丝。当满城冬雨褪去了漫漫长夏的酷暑,海口在冬日里悠闲下来,人们总喜欢在绵绵冬雨的午后漫步,长堤上,大海边,椰林下;或是邀上三五个老友,在烟裹风梳的黄昏里品一盏红茶,悠悠地赏雨。冬雨滋养着海口城里常年傲放的三角梅花,大街上,老巷口,胡同里,总能遇见三角梅花在清冽的风里绽放,白的如雪,红的似火。这是海口冬雨的润柔之美,妖娆!

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”这被世人传唱千古的佳句,依然适用于海口的冬雨,将其霏霏烟雨的飘逸表达得如此传神:那么轻,那么细,那么柔。四季对于海口仅仅是一个时间概念罢了,除了日光充足的长夏,也只留下一个短暂的冬而已。但恰恰是这么一个短暂的冬,却用尽了终年贮蓄的清凉,给海口一场韵味十足的雨。海口的冬天,雨,如影随行,静静守候,滋养出这座城市慢悠悠、乐融融的生活。

歌手齐秦在《冬雨》中唱道:“为什么大地变得如此苍白?为什么天空变得如此忧郁?难道是冬雨即将来临?”我盼着冬雨的到来,就像等待一个久别的朋友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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