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秋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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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04文/过客散文

不论冬天的大门是被秋天最后的火红尽情掩映,还是冬天的院落已被光秃秃的枝条渲染得荒芜,秋天总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,踩着地上厚厚的枯叶,伴着秋水的缠绵诉说,被秋风催促着向冬的门槛走去。由此看来,迎来秋天的虽然是满心的欢喜,可送走秋天的竟然是难言的凋敝。

这时候,真不知道该去对秋天做最后的挽留,还是和秋天再来一个深情的拥抱。毕竟,渐渐清冷的气温时刻提醒人们,秋天过后,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。而且,秋风为了给初冬塑造出季节变化后该有的模样,正在用伶俐的手指不停撕扯着由春历夏一直到秋才孕育完成的生机,不惜让草木在萧条中渐渐衰落。

或许在大地萧瑟的时候,我们没有在意一天天的清凉,或许在枝叶凋零的时候,我们没有在意寂寥后的凄冷。所以每到深秋,人们很少感悟秋天即将离去时的沉静和肃穆,总会伴着落叶叹息,陪着秋水愁怨。于是,一种对生命的怜惜和对凋零的哀鸣便从远古开始,一直附加在秋的身上,伴随着雨雪风霜,深藏进诗词歌赋的韵律里,也铭刻在人们的心灵深处。即便是偶尔看到了枫叶,也很少沉浸在万山红遍的壮美中,欣赏余晖如霞的美景与激情。即便是真正想起了冬天的苦寒,也不会沉浸在银装素裹的诗意里,畅想雪花飞舞时的柔美和浪漫。

说实话,秋天太容易让人伤感了。因为,初秋时已经成熟的翠绿比不过春天的嫩绿带给人们的蓬勃和新鲜,初秋时依旧温热的艳阳比不过夏日里酷暑带给人们的燃烧与滚烫。到了仲秋,丰盈的硕果又会让人们在收获中把未来畅想,连绵的阴雨也会让人在思虑中把秋水望穿。难怪月圆之夜,人们总是渴望千里共婵娟。难怪静夜之时,人们总是抱怨夜雨涨秋池。即便是在九九登高、慎终怀远的深秋时节,还会担忧"遍插茱萸少一人".

如今,秋天即将离去,我们该拿什么和秋天告别?是曾经温热的情,还是现在凄冷的怨?是曾经丰收的硕果,还是现在枯黄的落叶?表面看来,仿佛答案很多。仔细想想,又好像都不尽然。

由于秋天抹去了嫩绿中的青涩,才使得叶片更加厚实,更加深沉。在秋的身上,既有春天孕育的梦,也有追梦历程度过的难。

由于秋天涤荡了夏日里的浮华,才使得果实更加甜美,更加馨香。在秋的身上,既有夏阳滚烫的热,也有经风沐雨淬炼的坚。

正因为如此,秋天才更加深沉,更加厚重,更加坦然,也更加成熟。就算是遇到了霜冻的袭扰,也要为生命赋予抵御冰雪的力量,为来年留下消瘦突兀的倔强。不然,日渐萧瑟的大地上何来"遍地黄花分外香"?

这就是历尽风雨的秋,这就是经受炙烤的秋,这就是孕育成熟的秋,这就是庄严肃穆的秋。它把阳光雨露结晶成甜美的硕果,它把风霜雨雪幻化成枯黄的落叶,它把追梦的历程诠释为坦然冷静,它把岁月的感悟数说成坚毅前行。

正是有了秋的提醒,我们才会理解凄冷而漫长的冬。正是有了秋的收获,我们才会憧憬又一个无限向往的硕果丰盈。

谢谢你,刚刚逝去的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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