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系凤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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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19文/钟西情感

一直都很喜欢初中教材里的一句话:山的那一边,除了山还是山。此山虽和凤山无缘,但我依然觉得自己生在凤山、长在凤山,就是一种美!

菜地,本是一个挥洒汗水最多的地方,可对于童年的我们,却是一个天然的游乐场。还是从趴在菜地里数蚂蚁开始,这个游乐场便被赋予了更多的神奇。春天,我们尖着手指在地里拔草,不仅拔走了妈种的菜苗,还把拔过的草皮踩在泥土里,几天后,草更绿了。夏天,我们去掰玉米,光着手膀子被玉米叶划出一道道口子,砍玉米梗时被蜜蜂蛰得满地乱窜,却终究没能躲避成功。头顶着乒乓大小的疙瘩哭着找妈妈,妈妈端着碗四处去挤羊奶给我消毒,那着急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。秋天,我们背着小背篼帮妈妈收红薯,妈妈一边哼歌一边挖,我和弟弟便在一旁用苕藤来创作工艺品。将长藤的叶子摘去,留下茎,左一下右一下摘断,只留茎丝连着。我们拿这茎断丝连的苕藤作耳环,挂在耳朵上手舞足蹈。不仅如此,我还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放在头顶,随着它一条条从头顶悬在眼前,自己就摇身一变成了小皇帝,任由同伴们叩首参拜。冬天,弟弟会去把白菜叶上的虫子一条条捉下来装进小罐子带回家喂小鸡。

此外,我们摘四季豆玩菜叶扮“熊外婆吃小孩”;挖鱼腥草时把田坎挖瘸了却藏在另一块油菜地里笑听主人叫骂;砍麻梗时被桔梗把裤子戳破漏着小屁股拿着镰刀哭回家;姐弟俩抢着拔萝卜却双双屁股坐地全是土……再回菜地,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,那么新鲜。

不止是菜地,记忆犹新的还有院子里的大坝。如果说菜地是天然游乐场,那么大坝自然就是童年里美妙的梦工厂了。平日里,坝上总是堆放着各种农作物和柴草,所有的家禽都在这大坝上自由地活动,像孩子们一样,都没人管。叫上几个伙伴,找块看似没有鸡粪的地方,玩老鹰抓小鸡、修格格、捉迷藏、三个字……可无论怎么玩,都比不上夏日的月夜和过年来得有趣。

夏夜,找一个大大的簸箕,用四根竹棍撑起蚊帐,一家大小便躺在里面乘凉。大人们都一个样:摇着蒲扇,借着月光一边吃着自种的花生一边聊天,偶尔讲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笑话。要是爸爸得空,便会到屋后竹林里砍一小节竹子,竹子经过他的手不多久就变成了能发出优美旋律的笛子。笛声环绕着月色,我尤其兴奋,邀约着全院的小伙伴一起捉迷藏,还偷偷地躲在竹林里弄乱头发扮鬼吓唬他们,哭声和笑声混杂在了一起……在大人们再三催促下,我才悻悻然回到簸箕里和弟弟玩“石头剪刀布”。第二天醒来却几乎都是在床上,妈妈总说我是梦游回家的。是啊,一切都像是梦,一个美美的梦。

过年了,大坝干净得像是刚洗了澡一样。家家户户清扫完自家地盘后,便在门口杀鸡宰鱼。且别说那一年我和弟弟吵着要亲自杀鸡过年,等我把杀了的鸡放在盆里用开水烫时,那鸡竟站起来跑了,使得全院人都来追那只命硬的鸡。为这事,我们姐弟俩可被邻居们笑话了好多年呢。大年初一,大人们纷纷搬出自家桌凳,拿出自备炒货吆喝着“拜年拜年”。他们齐聚一堂,打点小牌唠唠嗑、学骑单车唱唱歌、陪孩子跳绳笑呵呵……坝子上到处都是人,脸上堆着尽是笑。老人们瘪着嘴嚼着炒货,一见孩子便打趣询问,你爹妈昨夜给了多少压岁钱啊?孩子们才不管呢,只顾拿着玩具、穿着兜满零食的新衣服,三五成群地到处捡鞭炮、放鞭炮……那时候,我们多希望天天都是过年啊。

时间过得真快,当年追逐嬉闹的姐弟俩都已安家城市并为人母、为人父了。儿子总爱听我讲我小时候的故事,老爱问我那些游戏是什么玩具做的,蜻蜓是如何被关进蚊帐吃蚊子的,问蚂蚁是怎么搬家的,白菜虫子长啥模样,簸箕又是什么东西……他对农村的生活特别好奇,就犹如当年我们对城市的生活充满好奇一样。

又是一年春绿时,是时候带上孩子回家乡去看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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