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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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11文/潘玉毅随笔

如果说夏天还有什么值得人期待的事情,我想纳凉应该算是其中的一件。

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写过一首《纳凉》:"携杖来追柳外凉,画桥南畔倚胡床。月明船笛参差起,风定池莲自在香。"王维也有一首《纳凉》:"乔木万馀株,清流贯其中。前临大川口,豁达来长风。涟漪涵白沙,素鲔如游空。偃卧盘石上,翻涛沃微躬。漱流复濯足,前对钓鱼翁。贪饵凡几许,徒思莲叶东。"为我们勾勒出古人夏日里消暑纳凉的生动画面来。

今人纳凉,第一时间想到的多是去空调房里呆着,而不是将自己放归大自然。但时光倒退二十年的话,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

在没有空调的从前,白日纳凉,可躲树荫下,一碗凉茶,一把大蒲扇,就着三五只鸣蝉不成调的曲子;若在山野间,在大树下、溪水边躲一日光阴;抑或在山间寻一处亭子,雷雨不来,尽可以呆到炊烟四起再回去。

对于孩童来说,最快乐的消暑方式莫过于戏水,游在离家不远的小河、池塘,好似凫水的鸭子。此时,谁也顾不上家中是否还有未做完的作业了。

夜间纳凉,庭院是人们常呆的地方。暮色四合,人们吃过晚饭,打几桶井水浇在地面上。将西瓜、啤酒浸在井水里,这样捞上来的时候就能多几分清凉味道。忙碌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,大人与孩子各自端着椅子、板凳出来了。小孩子把背紧紧贴在"懒椅"上,凉意蹭得一分是一分。大人们也没有闲着,除了聊些家长里短,也不忘照顾孩子的情绪。于是,几个故事,几颗星星,时光慢悠悠地过去了,暑气也渐渐地消散了。待吃过井里的"夜宵",回屋歇息,这一日便结束了。

枕水而居的人家,则会在夜色阑珊时觅一条小船,问流水借点凉意。此时荷花开得正好,月光下赏荷别有一番味道。桨声欸乃,暑意尽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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