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种下一生希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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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1-21文/马元社散文

阳春三月,大地回春,正是一年植树的大好时节,趁着春光,扛着锄头,带着树苗,种下一片绿色,种下一生的希望。

父亲爱种树,我也爱种树。记得小时候,每年到了三月份,父亲都要在门前的地里栽树。樱桃树和柿子树在房前屋后栽的最多,樱桃好吃树难栽,但是见效快,三年时间就可以开花结果,小小的红玛瑙,酸甜喜人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一斤樱桃在市场上卖两元钱,真是不少的收入。因此,每年到了樱桃成熟的时候,那种收获的幸福感,洋溢在脸上。

父亲最具有的长远眼光是栽毛栗树。秦岭山区土地广阔,荒地多杂草,山上多松树、橡树等林木,果树比较少。那时候,父亲年轻,一家人要吃喝拉撒,他感觉压力大,就想着多栽树,给儿孙留下一片财富。栽树要先育苗,刚入冬父亲就选择一片沃土,将个大而圆的毛栗子埋在土壤中,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,到了春天,毛栗子发出来幼苗,一片翠绿,但当年的树苗太幼小,还不能移植,须等到第二年春天,小树苗已经长高了,主树干也有笔杆子那么粗壮,这时候是移植的最佳时间。

记得风和日丽的一天,我和父母上山栽树。我们带着工具和树苗爬上山梁,这是一片分产到户的荒山,由于面积较大,每年父亲总要来栽植一部分树苗。父亲说,山头就如同人头,栽上树就如长头发一样,好看美观。栽上树,长些草,如果下大雨了,泥土也能保留住。虽然父亲没有豪言壮语,但是他的理论很管用,他栽过树的荒地里,草一直很茂盛。

栽树时,父亲挖树坑,一个树坑要挖两尺多深。父亲说,树坑要挖深,填点虚土,才能让小树根深蒂固,成活率就会高。我扶着树苗,母亲培土后先用锄头把树苗周围砸实,我再用小脚踏一踏,确保栽一棵成活一棵。

栽下的小树苗需要浇水,让根周围的虚土充分与树根结合。山有多高,水就有多高。不远处的山洼里有一股泉水,常年泉水汩汩,即使是最干旱的时候,也有泉水冒出。父亲在出水口挖了一个水潭,不一会儿就是一汪泉水,父亲用扁担挑水,我浇树,一片地,我们三个人整整干了两天。

人常说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栽下树,就栽下了生活的希望,山里土壤贫,每年庄稼勉强够吃,发展经济,资源有限,只有把山林发展好了,就会有好的经济收入。闲暇时,父亲总是带着我爬上山梁,除掉树下的杂草,对小树作修剪,再给每个树根挖上树坑含蓄雨水,在十分干旱的时候,还要挑水浇苗。父亲说,小树和小孩一样需要关爱,管理得好,就长得直,长得高,枝叶就茂盛。如果不管不顾,树就长歪了,人可能就走上邪道,树长歪了好收拾,但是人如果走上邪门歪道,那代价就大了。父亲给树说,也像是给我说,我似懂非懂。

如今,几十年过去了,在父亲的教育下,我读书成长,顺利走上了工作岗位。而他栽的那片栗子树苗也已经长大成林了,每年秋天都会带来收获。父亲老了,干不动了,在家种一片菜地,但对那片果树,他依然很上心,夏天除草,冬天剪掉枯枝。而那片毛栗树林也像人懂得感恩一样,尽最大的能力回报着父亲,春天开花,经过一个夏天的生长,到了秋天里,每棵树上总是果实累累,压弯树枝。在中秋节前后毛栗子成熟的时候,风吹果实落,父母亲提着袋子,坐在树下捡拾,一个收获季,就是几千斤毛栗子,那收入足够他们花一阵子。

树木拥有绿色,地球才有脉搏。山上树绿了,也成为鸟儿们的天堂,叽叽喳喳,让山谷充满欢乐。小松鼠更是欢喜,穿梭在栗子树中,和父亲比赛着捡拾毛栗子,秋藏冬吃。还有小兔子、野山鸡都是树林里的常客。父亲说,这片毛栗子树,引来了一批小动物,带来了一片欢乐,让山里不寂寞。

有付出就有回报,栽树的过程就是付出与回报最好的见证,父亲用他一生证明着这个道理。栽下小树苗,照管小树成长的过程,与培养小孩一样,养儿防老是回报,而栽下树木,时间短,见效长,也是回报。

又是一年植树节,趁着大好时光,我也要带着小孩,走进田野,栽一棵树,为大地增添一片绿色,在心中种上一片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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