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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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10-23文/王熙炯随笔

老家的厨房是砖瓦结构的,土砖砌的灶台,一大一小两口锅,小锅炒菜煮饭,大锅做豆腐、熬糖稀等,锅台咫尺之处,立着一口储满水的乌黑大水缸,水面平静如镜,映照着农家的光阴岁月。

山村的孩子,熏着厨房的温馨成长。在那贫困的日子,妈妈动足脑筋,想方设法满足我们的辘辘饥肠。妈妈在厨房的一方天地里,一日三餐,添柴生火,让炊烟弹起动听的音符。灶台是她旋转的舞台,切菜,炒菜,淘米,煮饭,奏着锅盆交响曲。那和谐动听的交响曲,我百听不厌。

儿时的我,胃耐不住厨香的诱惑,飘溢的饭菜香像蠕动的馋虫,撩动着我欲滴的垂涎。妈妈在厨房忙碌时,我就喜欢坐在灶前去加火,这似乎成了我的习惯。开始学加火时,把灶膛塞得满满的,以为塞得柴越多火就越大,哪知这样火反而被我越加越黑,烟往烟囱里走不畅,就跑了出来,弄得厨房里满屋子烟,熏得够呛。母亲叫我一边去,可我就是不服气,倔强地拿起吹火筒,鼓着两腮拼命地吹着,烟呛得我眼泪直流,我用手去檫,越檫越黑,母亲看着发笑,牵我到水缸边一照,我脸上像个大花猫。妈妈借加火教育着我说,烧火要空心,做人要实心。我照母亲说的去做,把柴火架空了,火果然生了起来。从那个时候起,我掌握了加火的诀窍,烧火越来越娴熟利落,做人也越来越实在了。

学会了加火,添柴烧火就成了我年少时的常事。妈妈因要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,烧晚饭就成了姐姐和我放学后的主要任务。人小鬼大,我间或发挥下小聪明来改善伙食。记得那是在我九岁时的一天傍晚,看见姐姐在锅里熬粥,猛然间想起妈妈“百宝箱”内的玻璃瓶里似乎有些红糖,不知当时红糖珍贵的我,自作聪明地用温开水冲荡后倒入粥里。吃晚饭时,我偷眼瞄着妈妈,暗暗地为自己的杰作得意,殊不知弄巧成拙招祸临头。妈妈吃粥时发现蹊跷,便盘问姐姐,姐姐和盘托出。气不打一处来,妈妈拿来竹丫梢对我一顿抽打……是啊,有哪个妈妈真心舍得痛打自己的心头肉呢!受“鞭笞”之后,我对妈妈没有一丁点的怨恨,反而明白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。从那以后,在成长的过程中,我始终把握住人生航向,不与人相比贪图享受,不与人计较长短得失!学会好好地过日子,学会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!

厨房飘溢的是一个家无法拒绝、始终依赖的人间烟火。闲居小城,我时常怀念那段美好时光,回味着童年的味道、妈妈的味道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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