较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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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19文/宋孝林故事

静谧讯问室内,派出所副所长闻涛双手交叉撑着,将下颌搁在手背上,眼睛直视着一米外的犯罪嫌疑人郑满,寻求着突破方法。

小郑是一名聋哑人,曾犯盗窃罪被人民法院判过刑,这次重操旧业,又很快进入闻涛视线。

这个小郑晚上出来作案,刚到目的地时,就被跟踪而至的闻涛等几名民警逮了个正着。

夜已经很深了,外面还刮着风、下着雨,让哑语老师这时过来,有点不近人情。可少了翻译老师,闻涛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始讯问,最后闻涛还是拨打了哑语老师的电话。

“小郑是我的学生,我了解他,这孩子还是比较有良心的。如果需要,我会去配合你们的……”听闻涛说完案情后,哑语老师跟着介绍了郑满相关情况。

“好的,如果需要,还请老师来帮个忙。”听完哑语老师介绍后,闻涛倒不着急了。哑语老师说出的“学生”“有良心”,这两个词语,让闻涛眼前豁然一亮,心中底气又燃升不少。

“我来试试,就是要多花点时间。”想到这,闻涛转到着急同事的身旁。

档案显示,郑满的确在聋哑学校就读过。

“什么方法?”身边同事惊喜起来,在闻涛身边轻声耳语问。

“你父母亲从事什么职业?现在,请写下来,好吗?”闻涛并没有直接回答同事,而是将椅子搬到郑满面前,铺开一本材料纸,在第一页材料纸的第一行,以“拉家常”口气写下了第一问,跟着将材料纸转了个头,文字按正向呈现在郑满眼前。

郑满盯着材料纸看了一眼,没什么表示,朝闻涛翻了一眼后,低下了头,不屑一顾。

“没什么,我们与你只是先随便聊聊。与人聊天,尊重双方,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节。”见郑满没有接笔之意,闻涛又在第三行上写下一笔,将第二行空着,又正向呈现在郑满眼前。

郑满又盯了一眼,愣愣看着闻涛,同样没有拿笔。

身边的同事凑到闻涛身边,顿时明白了,闻涛是在用笔和纸与郑满交流、较量。

不知不觉,十几页材料纸写完了,郑满一点也没有拿笔之意。

就怕郑满不看,可是,每次将材料纸在郑满眼前转成正向时,他都会盯着材料纸仔细看。这细节,闻涛一一看在眼里。

坚持不懈“攻”下去,郑满肯定会拿起笔来的。闻涛记着哑语老师的话,暗下决心,绝不放弃。

一次次“空白”,闻涛并没有灰心,继续拿起笔来,不断探试郑满。终于,当闻涛在第三十三页材料纸上写下一则动人故事后,郑满潸然泪下,颤抖着接过了笔……

“有这样一位司机,靠自己做点小生意来养活全家五口人,实在不容易。而这被养活的四口人中,却有一人总是不让这位司机省心,让这位司机不知不觉头发又白了不少……”

看到这几行字,郑满终于忍不住了……

又是一个不知不觉,时间是十多个小时,比以往付出,增加了许多;一百页的材料纸,也早已换成第二本了,郑满不仅在前面空行上填上了“答案”,还将作案经过写得完整、清楚。

无声世界里的较量,赢了!虽然“浪费”了两本材料纸,但是值得!

天气转晴,望着窗外晨曦,闻涛兴奋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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