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感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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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7-04文/王文琴随笔

早晨八点,我顾不上清晨的寒凉,满心欢悦出门。

经过晚秋的劲风,多数落叶木上的树叶已凋尽。柳叶已黄,但落叶迟缓,似乎柳叶与树母仍在依依话别。看得见,不远处国道两侧的行道杨树,叶已凋完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冲天,集体进入休眠。

我缓行在院门前的田旁小路上。地里的蔬菜已收过半,剩余的白菜个个头戴一顶霜帽。霜洒田野、枯草、山体,给人疑似薄雪之感。

我的目光掠过田野、四周的山脉、以及右侧十余米深河槽里的清波。田野空旷,山肌显露,河水似乎瑟瑟发抖,流速缓慢,像被一种无形的力拽住。我的手冻得打颤,赶紧互搓,摩擦生热。

通往羊市的小路,河岸两边的侧柏树,已失去精气神,叶色暗淡,全然没有春夏季时的活泛气。今日过集,已经有农人用三轮车载羊上市。笼中的羊发出凄切的叫声,或因冷,或因恐。

冬,悄无声息地来了。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,寒凉沁肺。冬以冷峻面孔、萧飒之气,寒冷温度,扑面而来,给人新官上任下马威的厉色。

我喜欢冬天,因为它酷酷的脸庞,去掉花叶装饰的花哨外套,它坦诚地裸露出自己的骨骼。不信?请看:

山——裸露出它的身躯,像健身教练在秀肌肉。

树——落叶木纷纷褪去了自己的叶发,枝杈尽显。

水——没有了岸边各色野花野草的点缀,河清水瘦,顿失妖娆风韵。遥想三九寒冬,河面冰封,不见水流。

冬吸引我的,是它的凋敝、寒冷和沉思态。冬没有春的喧闹、夏的浮躁、秋的丰韵,它一握住时序的接力棒,便以冷酷的面孔严肃上岗。

冬天,自然界像给多数植物和动物集体放一次长假。因为经历三季欢腾,身心倶疲,也该歇脚静心,汲取养分,徐徐进入休眠,蓄势待发。

冬天不张扬,它以本色示人,像进入参禅打坐阶段。它在回顾春、夏、秋三季的表现,查漏补缺,期待明春更好呈现。

冬,乍看面相冷酷,实则诗意盈怀。它在等待时机,迟早会扬起雪花。雪,是多么可爱的小精灵,纯洁美丽。雪花是冬给人们的诗意布景。没有人不喜欢雪,大家都喜欢在雪地漫步,或打雪仗、或堆雪人,尽情玩乐。父子成伙伴,成人返童年。

冬是安静的,山间很多动物陆续冬眠,因有秋果的储藏垫底,所以,它们才有了在冬天的安然酣眠。

冬天的旷野,缺少群体的鲜活气,给人无比苍凉感。这一望无际的萧瑟,甚而以后的日子里会有西北风的肆虐,让人心生敬畏,保持清醒。

冬的模样是枯瘦、苍凉、凋敝。但冬的胸怀是自然、坦荡、赤诚,去掉葱茏的粉饰。

我喜欢冬的样子,冷静,打坐,像一位智者,召唤人自省。

我喜欢冬的酷寒。冬似巨型冰柜,对那些曾在田间肆虐的病菌,毫不留情。很多病虫销声匿迹,寒冬给春天的禾苗营造一个清洁的生长环境。

凝视冬,感受冬,总能唤醒内心的某种力量。思绪在冬的清冷中,很好地与自然链接上,没有花草绊蹄,思绪信马由缰。

冬,收敛锋芒,积蓄能量,为春的亮剑,提供足够能量。没有冬的酝酿,哪有春的花香?

生活中的繁杂事,在冬天,挑个阳光温暖的日子,统统置于笸篮,进行梳理。让冬成为春的快乐始发站点。

今晨我出门早,太阳尚未升起。但东山头,已显露一片亮白。

四季分明的地方,冬是最具内涵和颇具性格特征的季节。冷让人清醒,寂让人自省,雪洁净世界,风彰显性格。

在田野溜达一圈,我细观久违冬的容貌。天感地应,冬到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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