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闻豆丝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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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14文/何祥顺情感

晚上下班回家,又冷又饿,吃下一碗热汤豆丝,浑身顿时暖和起来。香甜的豆丝,勾起我满满的回忆。

鄂州农村称豆丝为"饼折".每年冬至过后,父亲就会将大米和绿豆浸泡好,挑到5里外的磨坊里打成米浆糊,再挑回家做豆丝。

做豆丝时,父亲负责烧灶,火烧不好,豆丝饼就会摊不均匀。母亲是掌厨,负责摊豆丝,邻居大嫂也过来帮忙,给母亲打下手。我和弟弟是"运输员",负责将豆丝饼送到屋外晾干。准备好一截萝卜、一片蚌壳,土灶上的铁锅烧热后,母亲便开始忙碌。只见她左手拿起萝卜,在铁锅里快速涂抹一遍,右手舀起大半碗米浆糊,顺着锅边淋绕一圈,再用蚌壳背面将米浆糊摊得又薄又均匀,呈面皮状,然后盖上锅盖。过了一会,母亲掀起锅盖,一股清香冲出来,弥散在整个厨房。我拿着竹筛站到锅边,准备迎接豆丝饼的新鲜出锅。母亲往铁锅边吹了一口气,薄薄的豆丝饼边沿翘起来,她将豆丝饼钳起放在竹筛背面,我立马端起来送到屋外晾晒的摊子上。

随着一张又一张豆丝饼出锅,母亲摊完了米浆糊,便和邻居大嫂一起到屋外,将晾着的饼一张张卷成长条形,再用菜刀切成一厘米宽的豆丝,薄薄地堆放到一块床单上。趁着晴好的天气,母亲每天都要把豆丝放在大门口晾晒,直到豆丝干了、硬了,碰在一起有一种空响才收入缸中,封闭保存。

有隔壁邻居来玩,一家送几卷豆丝饼尝尝鲜,言谈中,透着友善和亲切。

晚上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吃上了豆丝大席,有炒豆丝、热汤豆丝等,我们吃得很开心。母亲时不时提醒我们别吃多了,结果我们还是吃撑了,涨得肚子圆鼓鼓的。

晾干的豆丝易于存放,想吃时,就切点腊肉,煮一锅热汤豆丝,香甜软糯,令人回味。

转眼几十年过去了,当年那个懵懂的小男孩已知天命,父母也已年迈,家里早就没有摊豆丝了。父亲说想吃豆丝,母亲就在街边买了10块钱的。父亲说,现在的豆丝没有原来那个味道了。我想应该是手工摊豆丝、切豆丝已经被机械化取代了,摊豆丝的乐趣和仪式感里藏着的年味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
随着技术的发展,层出不穷的新奇美食解锁着我们的味蕾,但是那伴随我们成长的一缕缕豆丝香,依旧飘荡在我记忆的深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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