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房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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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6-25文/王贵宏情感

几十年前,中国百姓大多住在平房,虽然家家户户之间有围墙或者板杖子隔着,却圈不住相互串门觅食的鸡鸭鹅狗,更隔不开那份邻里情。于是,一个几十平米的落脚之地,常常承载着一个家几代人的记忆,有些往事虽被他们带到了远方,但记忆并不会像斑驳的墙皮剥在岁月的角落。

平层的邻居们没有生疏、距离和冷漠。隔墙递过来的两棵大葱或者一碗饺子都在传递着一份份温暖的情意。谁家的大人不在家,也不会担心孩子放学饿肚子,不会担心孩子打雷下雨会害怕。那时,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,被人们演绎得格外生动。

清晨,人们被清脆的鸡鸣唤醒,接着家家户户的烟囱一家跟着一家地飘起缕缕淡白色的烟。冬天,平房里虽然没有暖气,但家家有火炉和火墙,炉内烧着木头、煤碳,火焰轻轻地舔着炉盖,寒气被赶到窗外,变成了美妙的窗花。

再寒冷的冬天,炉上的水壶不时喷出的热气,让整个屋子就暖和起来。在那个徐徐散发热量的火炉上,可以烤豆包和土豆,也可以熬小米粥,那“咕嘟咕嘟”的开锅声悦耳而温馨,好像那散发着热气的锅里煮的不是什么诱人的美味,而是一段温暖的时光。

平房屋里的墙体和棚顶一般都是用旧报纸糊的,虽然是为了防灰尘和美观,但也有吸引人读报的成分,上面那些国家大事、风土人情各类新闻,如万花筒般展现在人们的眼前。土墙上那一张张薄薄的报纸,如同给孩子们打开的是一扇扇可以看向世界的窗口,放飞着他们的想象。

住平房的人家,菜窖是绝对不可缺少的。虽然萝卜、白菜、大葱这几样菜单调而普通,却是漫长冬天人们的主要蔬菜。屋内还有专门储藏土豆的菜窖,那满满一菜窖的土豆、大白菜除了一家人冬天的保障,还可以用于春天做种子。菜窖虽小却是全家人的菜市场。虽品种不多,却装着一整个冬天。

平房人吃饭用炕桌,一种木匠手工制作的桌子,大多用榆木和红松做原材料。桌上的纹路清晰,记载着木头的质地和桌子的年龄。除了承担起餐桌的责任,炕桌的另一个功能就是孩子们的学习桌。无数个星期天和寒暑假,我们都是伏在那张四四方方的木桌上,一笔一划写着方块字,那一本本作业成为我们日后通向更高学府的铺路石 。

平房里长大的孩子,因为很少有独生子女,所以从不娇生惯养。几乎没有啥零食吃,平时连苹果和糖块也不是可以随便能吃得到的。游戏虽然单调,却因为参与的孩子多而充满了趣味。男孩子弹玻璃球、“打冲锋仗”,女孩子“跳皮筋”“跳格”等简单的游戏,快乐了时光、锻炼了身体 。

被爆竹炸响的平房的除夕夜格外热闹,小院被红灯笼和冰灯映得通明,孩子们拎着各式各样的小灯笼挨家挨户地拜年,传送着新年的问候。一大家子人挤在屋里,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,听老人们讲那些曾经的故事……

如今的平房越来越少,故乡儿时的平房也已永远的消失了,只留下那些曾经发生的平房里的往事久久无法散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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